by 真理大學宗教學系 系主任 張家麟教授 2008.6.11
二、台灣民間信仰儀式的融合現象
台灣民間信仰儀式的融合現象出現在扶鸞、收驚、拜斗、叩問、祭祖等儀式,既有的儀式和現代的台灣社會主流價值、社會變遷產生緊密結合,分下列幾項說明:
(一)女性主義抬頭,女性神職人員崛起古老扶鸞儀式[3]發展至今,許多儀式內涵早已和現代台灣社會、文化緊密結合,在男女平權(feminism)的主流價值下,過去女性只能在扶鸞儀式中擔任配角的角色,不得進入內殿,只能在外殿聆聽神的話語。台灣現在只有少數鸞堂維持這項傳統,如獅山勸化堂的女性信徒只能參與問神的活動,不能在儀式中擔任任何角色。至於大部分的鸞堂都出現了女性鸞手,像台中中華玉線玄門真宗、桃園真佛心宗、新店混元道場、一貫道等道場,不只出現女性鸞手,女性也可以擔任唱生、紀錄生等工作,她們變成扶鸞儀式的主要角色,打破過去男性主導的傳統。
除了扶鸞儀式看到女性出頭的現象,在禮斗法會也有由女性法師主導的情形。在中華玉線玄門真宗的禮斗法會中,女性法師擔任重要的角色,她們負責法會的主持、誦經、收驚、點燈等工作,這些工作在過去都由男性法師擔任。
不只在禮斗法會可以看到女性法師的蹤影,像桃園真佛心宗的點燈儀式,就由女性的通靈者負責主持,在儀式開始後,帶領廟中的志工與信眾共同唸誦天上聖母經,唸完之後開始進行點燈,她自述由天上聖母附身,此時開始點燈並為信眾逐一消災解厄,儀式結束後才又恢復常態。
台北行天宮的女性收驚者眾多,她們用收驚儀式在行天宮為恩主公代天宣化,每天前往行天宮的被收驚的信眾大排長龍,她們非常有耐心的為信眾收驚,每位收驚婆至少收一炷香的時間才休息;行天宮的收驚婆現在成為行天宮宗教儀式中的主力幹部。
民間信仰的廟宇在從事各種儀式時需要大量的誦經人才,而台灣的女性比男性願意投入宗教,擔任廟中的誦經志工,她們以中年婦女居多,只要禮斗、點燈、祭解等儀式開始時,就由誦經志工組的召集人號召志工投入誦經的工作。在我們調查的民間信仰廟宇中,像淡水行忠宮、松山慈惠堂、松山慈祐宮、桃園真佛心宗、台中中華玉線玄門真宗、台北覺修宮等,它們都擁有女性誦經團。禮斗法會誦的經典包含儒、釋、道三教的經典,由於佛教法師比道教道長更樂於教導信徒誦經,因此在禮斗法會中已經可以看到用佛教梵唄吟唱經典的現象相當普遍,松山慈祐宮尚且出現整個法會期間只唸誦佛經的水懺、金剛經、心經,而沒有唸誦五斗真經的情形。我們只有看到宜蘭協天廟邀請道教的道長主持法會,用道教的誦經方式請神,大部分的廟宇幾乎信徒都接受了佛教吟唱的方式來團體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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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扶鸞儀式起源甚早,魏晉南北朝陶宏景(公元452~536)在《真誥》中紀錄人對神請求,神透過扶鸞儀式降詩,最早的詩為萼綠華的詩,詩後記說萼綠華者為仙女,在公元359年十一月十日起一個月中降詩六次,詩云「餐霞飲露九齡山,忽降羊家贈玉環,何似仙居猶抑鬱,夜深騎鶴到人間。」在一千五百年後的台灣仍然存在這種古老的儀式,台灣地區鸞堂在清朝從大陸傳入,帶來漢人的扶鸞儀式,經歷日據時代、國民黨威權統治,到現在的民主自由台灣,扶鸞儀式仍然在全台各地廟宇、各道場可見。像中華玉線玄門真宗、中國儒教會、一貫道、天道、紅卍字會、天帝教、真佛心宗及傳統的鸞堂,只要有鸞手,就會有扶鸞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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